甄嬛体之大四的一天|yulaoda.com

今儿春色渐浓,怕辜负了这番美景,便与姜姐姐移鸾傣家园进膳。

傣家园的酸菜肉末米线本是最爽口的,时下新贡的细米磨的米粉,配上可口入味的小菜,味道竟是极好的。只可惜本宫身子不爽,又念及这热煞人的天气,饮食时,竟汗珠沁出,顿然,少了几许意境。

我与姜姐姐虽时常相见,但此番相约于坊外,少了杂人挟制,谈笑间,竟酣畅淋漓,全然不似往日唯诺。

数起近日里的稀罕子事儿,姜姐姐所提的未名一贴之事,因是同乡人,最能勾起本宫之趣。

姜姐姐本是个爽快利索心胸大度之人,读罢此贴,竟也微有不忿。

奈何,凡事总免不了世俗。

意欲翻贴来览,姜姐姐劝道:“此帖无非哗众取宠,兴风做些个浪儿,你本是聪明人,何苦自缚,给自己徒增不快呢?”

言罢,米酒上桌,管事刚走,姜姐姐便倾了身子耳语道:“今日的米酒竟不同先前,分量重了。”我“嗯”了一声,便伸手触竹筒,果然,御膳房这些个管事最善使舵,竟不知觉间换了宽些的竹筒来盛。

明春,晌午,室内虽未熏香,但仍有香气缭绕,细嗅方觉是门外的槐树之故。染绿的叶子缀上白底的花,虽不如寒雪腊梅、清风绿竹那般大气,倒也别有情致。如果再过些时日,这味槐花之香将更为浓烈,气味透过纱帘,满廊子里面都是香气,深深地吸上一口,会感到甜丝丝的,舒服非常。

闻到此香,便恋及崔姐姐前日里从家归来时,赠与的熏香。听闻若是将其点燃,待其香味散出,便是茶道里常常用及的茶道熏香了。只是此番年岁里,本宫所住不过陋室草床,若贸然点上,只怕是辜负了这一片恩泽,还是放入衣橱,熏了衣物,更为妥当。

可惜,自古终是“可怜半死白头翁,伊昔红颜美少年”。今日之景,今日对酌赏景之人,明日不过落花流水,各赴天涯。

姜姐姐平日里最喜热闹,谈及此处,亦免不了伤感寥落。

我缓缓而道:“前日里听闻,坊里的一些个楼阁要重建,恐又要经一番折腾了。时下光景,万事总以新为荣,可终有一日,众人也会厌烦了这‘新’,念起那‘旧’来。到时,该如何是好。”

姜姐姐轻放竹筷,附和道:“去年于耶律短住时,发觉他家园子里就有不少上了年岁的旧物。虽年久,倒也未失修,赏起来更添古朴雅致,哪里像我们这般,恨不能物物都要翻新,宛然一股一朝得志的小家子气。”

我在心里默念,翻修固然是好,如若没有节度,唯恐伤了大四们的心啊。一朝毕业,再回坊探亲,却连曾经住过的痕迹都被残忍的剥去,不留一分,这将如何称之为是“我们的母校”呢。只是,伤情此处,亦已足够。那些个拿了银子便大吉的主事们,何尝念顾过此番情谊呢。不外乎是,生活之中,生存为上。

自从进了大四,每每小酌,总免不了感念过去,惆怅将来,今日亦然。

脸上全溢着笑,可心底里的恐慌失措却尽显眼底。

人何其渺小,一生纵有豪情万丈,一入社络,却也不过是,纷繁工序里的一颗铆钉。

见我沉思至此,姜姐姐怕是不愿再让我继续沉浸,便打趣道:“所以,人生最重要的是开心啦。”

“何处去找这些快乐呢?”我的眸子对着她问道。

“纵然为了生计,会攻于应付,以致疲惫。但闲暇时,能得以插花品茶作画,这便是极好的熏陶法子。”姜姐姐爽快的答道。

可我的心底终有个疑问,若今日解不开,怕日后劳碌忘却,再无提起之日。

“一生漫长,不过是,生活富裕,让自己快乐足够。可这该如何判定呢?难不成做一个记簿,详记了自己每日的心情牌子,临逝之前,筹整牌子之数,如若快乐之时多于悲伤,可谓一生无憾?”话一出口,方觉自己刚才的话语稚嫩无比,恐要惹来一番戏弄。

没想到,姜姐姐耐下了性子答道:“做你感到快乐之事,亦已足够。就如今日,你我二人均觉来此用膳更为舒服妥帖,所以,就来了。这便是一大兴事。”

原来,快乐如此简单。怕是这几日心情低落,再加上适才的教书之拒,才有得刚才这一番童稚之谈。我又何尝不懂这些通理,只是,细琢之后,始觉大道之后的无穷意蕴。

筵席虽好,终有散时。回程路上,恰逢遇到了杨姐姐与刘大哥。看及二人伉俪情深,心中一暖。

只是,看了眼姜姐姐欲言又止的神情,我心中诧异,便问道:“可曾有话要说?”

听闻此言,姜姐姐方道:“你我相熟,我不妨直说,如若往日你穿成这样,我是断断不愿、不会答应的。”

我心中何尝不知,反观自己,松裤宽衣,如若人群之一蚁。

“你如今这光景,怎不知着急?终日里灰头土脸,怎会有好运至来。”姜姐姐关心地问道。

我答道:“还有何意义,今时不同往昔。我穿何样,早已不在意。何况行步于坊间,若招致行人鄙之,不熟,不需在意,相熟,也非好运,何须在意。”

姜姐姐经我一提,倒也略有认同:“话虽如此,但我还是不愿看及你终日只穿着运动之裤。”

我知姜姐姐一番好心,遂也答道:“日后定会留意。”

一副大四之残躯,笑看坊间新人无数。身旁跃过的青嫩脸庞,笑颜里暗含着自己对未来生活的期盼与憧憬,这样的神情似曾相识,不也曾现于你我的脸颊。只可惜,年华易逝,多的总是伤春悲秋之人。

五四之路,郁郁葱葱。今日,你我相携而过,明日,来年,树下谈笑的又是何人。

总归,这座美丽的坊间,永远不乏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