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的快乐|yulaoda.com

积极点,看看光明的一面,专注成功,不要斜视!如此教条早已是成功学的总纲。事实当真如此吗?或许,承认自己是个杯剧,才是通向满足感的第一步。

在密歇根安阿伯市市郊,有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商业园。信步其中,财富的喧嚣已销声匿迹,亦不见曼哈顿的钢筋混凝土丛林,因为这里膜拜的并不是富商巨贾的成功学,相反,俯拾皆是的是那些早已被抛诸脑后的“残次品”。整座园区看上去平平无奇,以至于置身事外的你可能对里面的独特深感不以为然。哪怕是走进大门之后的最初几分钟,当然,有兴趣来赏玩一番的人并不多,你可能依旧对这座和普通超市没什么两样的建筑并不感冒。室内空间巨大,陈设杂乱无章。每一条过道两侧都是你在超市司空见惯的灰色货架,上面挤满了一包一包的商品,从食物,到日用百货。但是很快,你就能察觉到有一丝异样的观感在自己脑海中盘旋,没错:无论何种商品,都有且仅有一个样品唱独角戏。而且,独角戏还不是这个舞台上唯一的表演,接下来的发现才是压轴:货架上的绝大多数“商品”,在真正的超市里几乎都难觅踪影。为什么?因为它们都是残次品,都是成功者上市前的炮灰。这些产品在上架一周左右就被商户彻底抛弃,因为种种缺陷,没人愿意为它们掏钱。这座摆满了残次品的货仓现由一家名为GfK北美客户研究的公司运营。在产品设计领域,它还小有名气,被誉为“残次博物馆”。

这里是消费资本主义的坟墓——商业文化当中勇往直前和成功至上的华丽外衣被狠狠地扒了下来。如果你觉得这样说有些言过其实,那就让我用事实说话吧:Clariol公司出品的“酸奶洗发露”、吉列公司的“油性头发专用香波”;距离它几英尺远的地方,摆着一个百事可乐的空罐,上面赫然写着“早餐可乐”(1989年粉墨登场,1990年寿终正寝)……放眼世界,除了这家“超市”之外,你还能在哪里找到这些“神器”?以上只不过是所有展品之九牛一毛,这里还有“咖啡因啤酒”,没能坚持多久便下架停售了;一种微波加热的即食食品,非要在自己的包装上印上高露洁的logo;一款保温汤罐,或者叫定时炸弹更为合适,因为在使用过程中,它常常带着满肚子汤汤水水自爆;某品牌的薄荷糖,由于它长得和流毒于美国街头的可卡因实在太像,也不得不退出市场。另外一个值得一提的产品是种微波炉加热的炒鸡蛋——鸡蛋提前炒好之后,被装在一个管状纸壳里,并装有一个弹出机关,方便那些懒得下车的司机食用——(可能是由于这种弹出装置的爆发时间不定)这款设计也只能被束之高阁了。

有一句日本谚语,大概可以译作“物之忧郁”。人生苦短,但短暂的人生也自有一种苦涩的甜蜜。压抑的表述背后,这句日本谚语试图揭示的是“在刹那间寻找存在的意义”。卡萝儿•雪莉是GfK的一名雇员,也是这座仓库的拥有者。看到她,你就能理解什么是大美至简。在她的眼中,展品的昙花一现,也和人生的转瞬即逝有几分相似,同样被飞驰的时光赋予了一种瞬间的意义。无论是香蕉口味的早餐饮料,还是短命的宠物幸运饼干,每一件失败的作品都诉说着一个悲伤的故事,或是关于设计者,或是关于经销商,或是关于售货员。在失败成为失败之前,代表的往往是成功的希望。有多少人期待着自己的杰作能一炮而红,房贷、车贷和悠闲的举家出游全部寄希望于某个未知的惨败之上,就像“酸奶香波”。对此,卡萝儿久久不能释怀。

“这款薄荷糖真的让我觉得无比惋惜,它的设计者真的太可怜了。”指着那个“毒品”模样的产品,雪莉告诉我。“我并不知道到底是谁研发了这款产品,但是,你怎么能苛求每一个设计人员都知道大街上的毒品长什么样呢?”她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这些设计者都是普通人,他们只是想做到最好,可惜成事在天,事与愿违。”

残次博物馆的诞生完全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它的设计者是一名退了休的市场销售,罗伯特•麦克马茨。最初,他只是想建立这么一家公共图书馆,介绍日用消费品,八竿子打不到专营“残次品”展览上。从1960年开始,罗伯特开始搜集整理他能找得到的所有新产品,并将其保留下来。很快,藏品就把他位于纽约北区的办公室堆了个满满当当,他不得不改造了一个谷仓,作储存之用。不久,GfK买下了他的收藏,运往密歇根。在他的收藏生涯中,麦克马茨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真理,可以说,他的事业就是建立在这条真理之上的:一将功成万骨枯。每件成功的商品背后,都是无数残次品的灰烬,根据估算,产品研发的失败率甚至可以达到90%。这一估算在罗伯特的“财宝”中也体现得淋漓尽致,由于不加选择地搜集新产品,渐渐地,他的收藏当中囤积了大量推出之后很快便退出市场的失败之作。

你可能会想当然地认为,各个产业执牛耳者都乐于设立这么一个“残次博物馆”,借以提醒自己不要走对手惨败的老路。可事实却证明,把博物馆变成“睡狮旁边的小闹钟”,甚至最终把它做成一个挣钱的买卖,完全是异想天开。每个星期都有一些妄自尊大的公司懂事拜访雪莉的办公室,对“失败”的不屑一顾让雪莉的博物馆几乎没有用武之地。产品的研发者们过度专注于”未来的成功“,对此前的失败讳疾忌医,以至于又一次惨败到来之时他们才意识到雪莉的仓库是多么的意义重大。最不可思议的是,那些早已名列“残次品设计师”的人自己却对此前的失败一无所知,看到自己的“杰作”榜上有名,他们还感到莫名其妙。

失败的可能性无处不在,可惜,回避已经成了我们的天性。

现代社会各种各样的成功学、幸福学虽然令人眼花缭乱,但万变不离其宗的教条,就是要求人们紧盯事物积极的一面。殊不知,几千年前,从古希腊古罗马时代的第一位哲学家诞生开始,对此的质疑之声就从未停止:正是由于人们对幸福感的执念太盛,对成功的贪得无厌,痛苦才得以蚕食我们的内心,打乱了我们的计划。也正是由于我们不断地回避负面情绪(不安全感、不确定感、担心失败、厌恶悲伤)才让自己由始至终难以逃脱失意的轮回。

尽管如此,也无须悲观。相反,哲人的质疑已经为我们指出了“替代疗法”,一条通向幸福的“负面道路”:当负面情绪包围了我们,与其一生一世都在躲避中度过,不如采取一种完全不同的心态来坦然面对。这种疗法要求我们做到享受不确定感、拥抱未知的不安并努力去适应失败。为了收获真正的快乐,经历一段不快,并且是你情我愿地去经历——如果你做不到这点,那么至少也要学会遇事不要扭头就跑——是难以避免的。

在所谓“自助疗法”的领域里,没有哪个方法比“正面幻想”更能体现我们对乐观的执着了。这个方法告诉失意者,如果你不停地想象着所有困难都被一扫而空,生活里凡事都一帆风顺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的确,人类能够繁衍至今,和乐观看待周遭事物的倾向不无关联,甚至内中还有自然进化的影响存在。神经学家塔莉.纱萝特在她的著作《乐观偏见》中提出,越来越多的证据说明,运转正常的大脑倾向于夸大事物积极的一面。处在抑郁状态下的人,往往比正常状态下的人更能准确地评估他们对事物的影响力,更加客观地看待自己的能力。

过于乐观带来的问题可能还远不止如何承受失败带来的重大打击。过去几年间,德国心理学家加布瑞勒•奥汀根和她的同事通过一系列试验观察到了“积极幻想”对未来产生的货真价实的影响,结论让人大跌眼镜:花大把大把的时间去琢磨事情积极的一面,事实上反而降低了人们努力获取成功的动力。在测试中,加布瑞勒鼓励一组实验对象在开始新的一周之前,先花些时间去幻想自己在未来几天的工作中将会表现得多么完美。但一周结束之后,他们的工作效果却差强人意。在另外一组堪称天才的设计当中,加布瑞勒先让实验对象轻微脱水。随后,她让其中一部分实验对象幻想着自己正在享受满满一杯冰镇饮料,另外一部分则参与到完全不同的活动当中。在接下来的评测过程中,加布瑞勒发现,通过衡量血压值,“冰水幻想”组中,实验对象的能量水平出现了显著降低。理论上,对补充水分的渴望应该大于一切,但脑海中的幻想却让被测试者放松了这份渴望。某种程度上,他们幻想中的“冰水”和现实中的状态发生了混淆。

这样的结论尚不足以说明负面幻想带来的好处就一定比正面幻想更多。但是这个结论却精准地印证了斯多葛学派的理论。该学派诞生于亚里士多德死后几年的雅典,并在接下来的近5个世纪当中统领了西方世界关于快乐的哲学观点。

对斯多葛学派的信徒而言,精神的理想状态是宁静,与乐观者常说的“快乐”所代表的兴奋欢愉大相径庭。而且,这种宁静也不是通过追求悦感所能得到的,相反,只有在脱离周遭环境之后的出离之中才能获取。斯多葛学派认为,想要获得最终的平和,必须要寻求负面情感和体验的帮助:与其和睦相处,近距离地体验它们滋味。

斯多葛学派的理论认为,大多数普通人都存有一种误解,仿佛是某些具体的人、事或环境造成了自己的悲伤、焦虑和愤怒。比如说,当你的同事唠唠叨叨令你生厌的时候,你自然而然地认为这个倒霉同事就是你此时此刻的恼怒之源;当你听到一位亲人生病了,理所当然地,疾病就是病痛和心痛的始作俑者。对此,斯多葛学派强调,如果人们能够近距离地检视自己的情感体验,就不难发现,这些外部因素并不是我们失意的根源;事实上,我们永远无法精准地定义某一个或某几个外部事物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真正决定你的想法的,是你先入为主的观念。多嘴多舌的同事可能确实是一个让你不爽的因素,但如果集中注意力尽快完成工作不是你的首要目标,或许同事的唠叨就无所谓了。在亲戚生病的例子中,如果你觉得生病不是一件坏事,那么整个问题的角度马上大相径庭。60亿人,每天都有人生老病死,正是因为我们对大多数人的身体漠不关心,才能在大多数时候保有一种的平和的心态。

面对未来的未知,积极思想者坚持认为应该摒弃负面心态,但斯多葛学派还是更愿意直面最糟糕的可能。当事情的发展江河日下,一味的积极乐观带来的打击只会加倍,此外,负面思考还自有其它的优势。长期以来,心理学家早已达成共识,阻挠人类获得快乐的大敌,是一种称为“快乐调整”的运动着的状态。在这个状态下,无论我们获得的快乐是大是小,快感都会迅速由感觉前台转入生活的背景之中:当我们熟悉了这种快乐,快感便开始递减。随后,当你开始担忧这种快乐不复存在的时候,“快乐调整”的方向就发生了逆转。反之,当你无时无刻不担心失去某个至关重要的事物时,该事物带来的快感就渐渐从后台转入前台,继而你会因为拥有它而感到快乐。

其次,负面思考的另一个更为微妙同时也更为强大的优势,赋予其一种“焦虑解毒剂”的功效。想一想我们是如何平复关于未知的焦虑的:我们会主动寻求慰藉,安慰自己最终一切都会变好。但是,慰藉也是一把双刃剑。短期来看,它能起到麻木神经的效果,但是和所有其他形式的乐观思维一样,除非你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一旦停止,慰藉的功效就会荡然无存:例如,当你安慰一个深处焦虑的朋友时,你的言语可以让对方暂时平复下来,但没过几天,他和他的问题便会向着你卷土重来,而且这一次一切都将变本加厉。麻烦还不止这些,在整个安慰的过程中,你不停地或明示或暗示你的朋友,最糟糕的情况往往不会出现;与这种提示同时发生的,则是你无意识地也向对方灌输了这样一种信息,一旦糟糕的事情发生了,那么后果将是灾难性的。你的朋友也会因为这样的可能而在焦虑之中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斯多葛学派注意到,事物很少向着最好的方向发展,但同时,就算不尽如人意,结果也不会像人们想象的那么可怕。一次失业不会让你挨饿受冻,一次失恋也不会让你终生孤苦无依。这些担忧只不过是你的理智失控之后的臆想。深受斯多葛学派影响的心理学家阿尔伯特.埃利斯曾说:“最糟糕的事情往往不是即将发生的具体事件,而是你一直抓着恐惧不放。”花些时间想想,现实情况下,一件事到底可以坏到什么程度,渐渐你会发觉,那些阴魂不散但又镜花水月的恐惧慢慢变成了具体的可控的风险。通过正面思考的方式获得的快乐通常转瞬即逝而且十分脆弱,而负面思考可以提供更可靠的安全感。

现在让我们回到本文开始时提到的那家“残次博物馆”,现在你应该已经不难想到正面思维的另一个要命之处了:拒绝直面失败。极有可能,这种心态要为博物馆中的绝大多数展品负责。可以想见,货架上的大多数商品都是经历过层层讨论才推向市场的。但更加不言而喻的是,无论这些会议听上去多么振奋人心,没有人预见到该产品的悲剧命运正是在这些讨论中被锁定的。可能,一些明智的旁观者已经察觉到了蛛丝马迹,但他们不愿让失败的阴云遮住积极向上的阳光;又可能,唱衰者虽然理由充分,但不希望自己变成被多数人讨厌的家伙。就算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个创意最终导致的只有灾难,销售者还是会继续把钱扔进水里,除了伪装一点微不足道的销售量,他们只不过是希望藉此保住所剩无几的颜面。当所有愚蠢都已经是秃头上的虱子,研发者造就开始了新一轮的“创新”,对过去不闻不问。所有失败的参与者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缄默,说他们串通一气可能过分了点,因为他们自己也意识不到自己在干什么。

还有一个原因会导致人们不愿重温并分析过去的失败,无论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还是发生在旁人身上的,因为这样的分析可能会彻底颠覆我们所熟悉并乐于遵循的“成功路线图”。书店里满坑满谷都是名人自传,听听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一本的名字:《如何致富:不列颠大地上最富有的人和白手起家的你分享他的智慧》。本书出版于2006年,作者署名是出版界大佬菲利克斯·丹尼斯。阅读本书的过程更像是在看一档娱乐节目。其实书中所传递的“智慧”和其他同类作品大同小异:如果你想发财,那么执着和冒险精神必不可少。针对这种名人自传现象,牛津大学的管理学专家杰尔克·丹雷尔总结道,这些富豪在自传中鼓吹的品质,在失败者身上一样也不少。那么为什么你不知道这一点?因为失败者很少写书,写了也没人看。

虽然众多心理因素让我们对失败敬而远之,但幸运的是,用健康的眼光看待和分析失败并没有你担心的那么难。斯坦福大学的心理学家卡罗·德怀克提出,一个人看待个人天赋和能力的角度,对他会有何种失败体验起到决定性作用。再说的直白一点,我们可以一点点地改变自己的看法,不要执着于某个观念死角。德怀克指出,每个人内心都会对天赋和天赋的来源有一套自己的看法,这种看法可能难以用语言表达,但自己却深信不疑。所有的观念就这样构成了一个集合,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在这个集合之中,有些人坚信天赋和能力是与生俱来不可剥夺也不可赋予的;有些人则认为复杂的挑战和艰难的工作可以锻造人的能力。如果你对失败避之惟恐不及,那么你极有可能是“先天决定派”。对你来说,应对挑战是一种展示自己天赋的过程,这样一来,失败就显得尤为恐怖,因为失败会成为你无能的注脚,而且这种无能是注定的。最显而易见的例子,就来自那些年轻的运动员。当外界一直向他们灌输,他们拥有参与一项运动的天赋时,他们往往会因为疏于训练而与成功失之交臂。这是因为,随着“我是天才”的积极信息填满他们的大脑,“那训练与否还有什么意义”这样的反馈便油然而生。

“后天培养派”则完全不同。由于他们坚信能力是要通过“打怪升级”的模式才能得到的,失败的含义就和“先天派”相去甚远了:一次失败只能证明,我又碰到亟待突破的瓶颈了。如果我准备充足或应对有方,这次是不会失败的。力量训练是一个很容易理解的例子:不断地将肌肉的承受能力推向极限,当孱弱的肌肉纤维断裂并愈合之后,一个比之前更强的自我便诞生了。在举重运动员看来,“为失败而训练”非但不是失败,反而是一种策略,找到极限,然后突破它。

德怀克的研究对我们来说是一个福音,因为他指明了我们的生活并不是非此即彼的。当“先天决定派”和“后天培养派”理论普及之后,不少人因此而逐渐改变了对自己和失败的看法。当你又一次遭遇失败时,可以不用再钻牛角尖,试着这样想:尽管这次我考砸了,尽管这次我又说错了话,但是我又突破了一个极限,懂得了更多,下次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如果你已为人父母,并希望以“后天培养派”的方式鼓励自己的孩子,德怀克建议你将夸奖送给孩子的努力,而不是他们的天赋。过于强调后者可能会造成你的孩子因为惧怕失败而不敢去冒险。“培养派”的理论更有助于人们获得持续性的成功。更重要的是,相信能力可以通过培养而获得提升,是一种更好的生活方式,这一点远比一次成功要有意义的多。只有你相信突破极限是提升自我的法门,才能心悦诚服地去“输”。

成功学大师们无法想象更不愿想象,坦然接受失败竟然也能成为快乐之源。不仅仅因为失败是成功之母,还在于,就像禅学作家娜塔莉·戈德堡所说到那样,比起成功的鲜花和掌声,失败当中蕴含的是开放与坦诚,一种与生活脚踏实地的亲近感,而这种感觉是高高在上的成功所没有的。一个人被称为是完美主义者,他可能会私下开心,也可能会半公开地承认,但无论如何,在他看来,这都是一种赞美。但在虚荣之下,潜藏的确实对失败的恐惧,和不惜一切代价回避失败的执念。如果任其极端地发展下去,这个人可能会终生生活在压力和虚脱的状态之下。调查显示,完美主义和自杀之间的关联早已露出端倪,甚至比万念俱灰与自杀的关联还要紧密。去拥抱失败,一个人要做的除了在内心深处将失败当成是成功的垫脚石,还要说服自己卸下绝不犯错的紧箍咒,放松,再放松。